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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危机与基督徒典范

(资料取自唐崇荣牧师的《时代危机与基督徒典范》)

第五章 - 二十一世纪的时代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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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纲●

认识时代的「绝对精神」

分辨时代的危机

守望时代的先知

二十一世纪的危机

第一,法律的危机。

第二,经济的危机。

第三,科技的危机。

第四,道德的危机。

第五,环境破坏的危机。

第六,人性的危机。

从上帝「自我限制」的典范学习作人的责任

 

●经文●

    耶稣基督对犹太人说:「早晨天发红,又发黑,你们就说:『今日必有风雨。』你们知道分辨天上的气色,倒不能分辨这时候的神迹。」(太十六:3;路十二:56)这句话是对经学家很大的讽刺,这句话表示了人有永恒性、却在暂时的过程中没有永恒的智慧去认识变迁的过程,没有用绝对的精神去分析相对的历史,这是对人愚昧的斥责。「你们可以分辨天色,却不认识这个时代吗?」这也是要求基督徒  --  特别是教会的领袖  --  在时代中要有意识地去配合神永恒的旨意以及历史中的需要。

    奥古斯丁、马丁路德、加尔文都在他们的时代中看出了历史走错的地方在哪里,都在他们暂时的过程中间应用了永恒的真理去纠正他们错误的方向;这些布道家都在他们有生之年,用他们的力量、精神牺牲舍己地去把时代挽回到上帝面前。所以我们一定要有对时代的认识,然后有超时代的贡献,才能把那些与我们同一个时代、神赐给我们去服事的对象,带到神的面前。

认识时代的「绝对精神」

    现在我要用黑格尔(George Wilhelm Friedrich Hegel,1770-1831)的一种哲学观念来看有关于 「时代」和「时代危机」。黑格尔的时代是德国 「唯心论」发展到最高峰的一个时代,他继承了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费希特 (Johann Gttlieb Fichte,1762-1814)、霞林 (Schelling,1775-1854)这些德国近代唯心论者的哲学系统,把他们带到集大成、最高峰的地位。德国皇帝认为,如果德国人没有研读黑格尔的思想,就不够作为国际性的知识分子。所以他们就强迫每一所高中都要把黑格尔哲学当作教科书,但却闹出一个很可怕的后果:真正了解黑格尔哲学的人并不多,他们半懂不懂地教,把黑格尔哲学教得乱七八糟,结果让很多学生所领受的不是正统的黑格尔哲学。如果老师一知半解,学生就更乱七八糟了。

    黑格尔伟大的系统在他死以前就被四个大哲学家反抗了,第一个是丹麦的祁克果(Soren Aabye Kierkegaard,1813-1855),第二个是尼采 (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1900),第三个是费尔巴哈,第四个就是马克思。从此,唯心论这样伟大的系统就在整个历史潮流中变成一个过时的东西。这种情形有点像柏拉图伟大的教育理论,就在他的学生亚里士多德 (Aristotle,384-322BC)不赞同的情况下,没有办法完全发挥成为世界性的影响,而只能成为时代的遗物、历史的痕迹。

    黑格尔的哲学系统中间到底有怎样的事是我要你们注意的,那就是他对历史的解释,黑格尔对历史的解释是一元观的发展。他认为在整个历史过程中有一个超自然的力量在运作, 因着这个超自然力量的运作,就产生了每一个时代不同的特征。这种思想是很大很大的思想,黑格尔用了一个很特别的名称来描写这个 超自然力量,他不是用「上帝」这个名称,而是称它为「绝对精神」,the absolute geist。

    德文的 geist可以翻译成「灵」,也可以翻译成「精神」;就像英文的 spirit ,你可以翻译成「精神」,也可以翻译成「灵」。但是德文的 geist比英文的 spirit还更深入,很难完全用另外一个语言的某一个字去完全代替。「绝对精神」是一个自我、自全、自己永恒的那一位。黑格尔思想中的这个「绝对精神」 ,是不是等同于我们基督教的「上帝」呢?这一点还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在黑格尔的整个哲学系统中,他把文化分成很多层次,其中最高的层次就是哲学,所以神学 变成市在哲学之下,而最高的哲学就是他自己的哲学。当他认为自己比什么都大时,毛病就从这里开始了。

    黑格尔的绝对精神是自我兑现、继续不断有动态进展的一个精神,self actualization,dynamic unceasing process,这继续不断在过程中自 我兑现的绝对精神就产生了历史的过程。在他 以前的费希特和霞林,已经有过这个观念,但 是都还不太清楚。什么观念呢?就是正面的东 西一定引来反面的冲击。就像一个钟摆,当它 摆到最左边之后就不能继续摆下去,一定会摆 回到最右边;摆回右边以后,再摆回左边;再 摆回来,再摆回去。这种没有离开本位的左右 摆动是静止性的,但是在静止性的中间又有恒 动性,而这个静止的恒动性就使这个钟的指针 继续向前不退后。这样你就看见了「正」和「反」 所产生的一直向前走的情形。

    他把这个观念放在历史里面,就产生了「正论」(thesis)、「反论」(antithesis)、「合 论」(synthesis)。正论到了一个最高境界的时候一定会产生另一个相反的力量来对抗它! 对抗到一个地步的时候就发现正论和反论中间有一些共同点,就可以再产生另外一个综合论,而这个综合论就变成第二阶段的正论。当第二阶段的正论到达一个极端高峰的时候,就引来了正论的反论,这是第二阶段的反论,是要来反对第二阶段的正论。而第二阶段的反论 和第二阶段的正论冲击的结果,就产生了第二阶段的综合论。之后第二阶段的综合论就又变成第三阶段的正论,历史就是这样一直下来、一直下来。

    譬如说,教会只注重形式、却不注重圣灵的能力,没多久一定会产生灵恩运动,因为他感到你只有在那里 聚会,静静的、死板的,所以需要感到灵力出来,这就是「反论」了。但是 等到灵恩运动冲到某一个地步的时候,教会又发现:「虽然我们实在需要一些属灵能力,但是属灵能力不是只有那种表达。」然后,慢慢就又产生了一个「综合论」。

    又譬如,帝制到没有办法维持的时候,一定会产生革命,革命就有民主的思想、政党的轮替;但没多久又发现,这也不行,因为反对前党的现党不一定比前党更好。历史就是这样继续向前走 !你听懂我在讲什么了吗?(因为我现在不是在教哲学,所以你们想的话可以去请教麦安迪老师,我想他是我们在座里面最有哲学头脑、最有哲学训练的人,但是他很谦卑) 好,这个 thesis,antithesis,synthesis 在历史过程中是一直向前、一直向前的,那么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力量来促使正论、反论、合论继续向前?在这越来越进步的历史过程中,有一个要表彰自己最后要达到目的的精神,那个精神就叫作「绝对精神」 。

    用基督徒的眼光来看,上帝在历史中运作,要成全他终极性的白的;而用黑格尔的思想来说,「绝对精神」在历史中自我兑现,所以它继续不断在各样正论、反论的冲击中间,就把历史带到终极的那个最高点。这样,我们看见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些时代特征,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些时代危机,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需要被纠正的错误;有些时代有需要被挑战的东西,有些时代有一定要丢弃的包袱,有些时代有必须面对的前景。用这样的历史观来看,你就会发现,我们有上帝永恒的应许、有上帝永恒的生命、有上帝永恒的智慧,但我们是一个会死的人,我们不过是在历史的某一个阶段中被生下来,也在历史的某一个阶段中被取回去,所以,去找出我们在历史过程中的偶存性与那永存的旨意之间的关系 ,就是基督徒很重要的责任了。

    我现在把「偶存」与「永存」再作一点解释。 「偶存」(contingent)的意思就是「可有可无」, 「曾经没有,现在有;现在有,以后又没有」 所以这种存在不是绝对的、不是永恒的,更不是自我存在的。「永存」(incontingent)不可以被认为是可有可无的,而是绝对永恒的自我存在、永恒存在的。除了基督教的圣经,没有任何宗教的经典曾经提过这个观念。为什么?因为所有宗教的经典都是「偶存者」所产生出来的永存观念的描述;而基督教的圣经是「永存者」 的自我向「偶存者」表示出他是谁的表述,所以这在本质上是完全不一样。当上帝被问「你名叫什么」的时候,他回答:「我是自有永有的。」(参:出三:14)这个永存者以第一人称来 启示自己的最高权威就在这里显现出来了。这个永存者就是创造者,他使无变有,其它都是因他而造的,在历史上存在过的一切事物、 一切的位格、一切的生命,都是在他的创造旨意之下,本来没有的却因为他的创造而变成有的。所以,除他以外,其它的一切都是偶存的,只有神是永存的。永存的神创造了偶存的世界,永存的神光照了偶存的历史,永存的神应许了偶存的人,而人在领受上帝应许之下最大、最大的一个应许,就是永生。所以,约翰壹书告诉我们:「主所应许我们的就是永生。」 (约壹二:25)这句话是从全本圣经的总原则归纳出来的。

    永恒的上帝应许被造有神形象样式的人可以拥有永生,所以,人领受永生,这是人最大的特权;人领受永生,就可以与永恒的上帝一同做工。保罗说:「我们是与神同工的。」(林前三 :9)这句话就是我们在领受永生之后的特权,是高过所有其它被造之物,因为它们只有在偶存性中间蒙受普遍的恩惠,我们却是在被应许的永生中间领受了救赎的恩惠,然后在永恒中看见上帝永恒的国度、知道上帝的计划,我们是用这样的心态和身分在历史中看待暂时的世代。

 

分辨时代的危机


    明白了这个最基本的架构,你再重头看什么叫作「时代危机」,你的观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是永存界派来暂时界作见证的人,清楚了吗?所以,我们有神永恒的计划、永生的特权、永远的灵的能力在我们身上,来为 他作见证,来改变、来光照这暂时的世代。虽然我的年龄、寿命比我的世代更短,但是我贡献的能力和我里面的潜在能是永恒性的上帝的交托。

    所以,我用什么来看暂时?我在暂时中要成就的是不是超暂时的?这就是基督徒与其它的人活在世界上做工、计划、赚钱完全不同的地方。如果我以永恒的计划来改造这暂时的世界,如果我用永恒者的智慧来光照今天的学术界,如果我用永远的灵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产生贡献的话,我的责任就是大的不得了 !世界的洪流或者共产党讲的「历史巨轮」,会把我压扁,但是我可以反过来把它砸烂。这种决斗的力量,就是基督徒在时代中的责任。

    稣说:「你们懂得分辨天色,难道你们不认识这个时代吗?」这句话意思是什么?譬如,你现在想去打鱼,你看云彩的颜色就可以知道鱼在什么地方(我这句话不是乱讲的,我跟一个渔夫讨论了很久,他可以告诉你,哪一种颜色的云飘来、飘到什么界线,你就可以把船开到什么地方;哪边有鱼、哪边没有鱼,从天色就可以看出来)。「天色」是一个记号,一般人看天色是为了要应付,要得着暂时性营利的一些东西,为了赚钱。但是基督徒不是如此,基督徒乃是要认识这个时代,然后把神永恒的旨意与这个时代之间的关连,在上帝给我们的异象和使命中,去成就我们应当成就的事工。

    我要再拉回到黑格尔的思想,黑格尔的 「绝对精神自我兑现在历史过程中」,好像主导了正、反、合的方向,但是,这个「绝对精神」在自我兑现的挣扎中间,以后它变成什么,它也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点就是黑格尔和基督教不同的地方 !这种结构的思想后来就变成一种叫作「过程神学」(process theology )的神学理论,过程神学有一句非常可怕的话:「连上帝都不知道以后他会变成怎么样!」也就是说有一个「不知量的未来」(unknown quantity of the future ) 。

    我问你,蒋介石知不知道今天台湾会变成这个样子?蒋经国知不知道用了李登辉会变成这个样子?陈水扁知不知道他一定要搞独立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每一个时代都在摸索、都在推敲,都在想下一个时代会变成怎么样,但是没有一个人有真正的把握。所以每一个人就用他自由的决定、用他任性的执着、用他所有的力量盼望在时代中做一番事业;但许多事总是事与愿违,我们发现,起先的预料和后来的情况可能是完全两样的。为什么?因为副作用常常大过正作用,就会变成一个没办法收拾的场面,即使民进党的创办人也预料不到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今天也预料不到下一次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时代危机常常是上个时代不觉悟的某些点中间所产生出来的副作用。这个时代不谨慎、不小心,又会种下另一个时代的危机种子,历史就是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究竟整个历史有没有一个控制的力量呢?从基督教信仰来看,这是很清楚的,「我从起初指明末后的事,从古时言明未成的事」(赛四六:10),这句话就是神之所以为神最重要的特征,因为神超越历史、掌握历史、指明历史的终极,而在终极指明了以后, 他还要做最后的审判,因为他是上帝!这和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完全不同!黑格尔的哲学曾经是历史上影响力最大的哲学,但也是历史上在同一时代被四个人完全推翻掉的哲学;黑格尔的哲学是一个伟大的思想,但也是一个隐含着重 大错误的思想。他的重要性有一个贯彻始终的「自我恒常」,而他错误的矛盾,也是「自我恒常」。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时代的特征,而这个时代特征里面有某些精神感染,把文化的每一个层面都包含进去。所以,当时代精神成为每一个文化人士所服膺、所接受、所尊重、所跪拜的时候,那个文化里面的每一个阶层都没有办法逃脱这个时代精神给他的影响、控制。圣经提到「世界的神」 ,「此等不信之人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林后四:4),这个「世界的神」不是指上帝,你要很清楚地分开来。圣经每一次讲「天地的主」是上帝,「世界的神」是魔鬼,你不 要 弄乱了!耶稣说:「这世界的王......在我里面是毫无所有。」(约十四:30)「这世界的王」 「世界的神」指的都是魔鬼。

    那么,我要讲的这个历史时代精神和「世界的神」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呢?从黑格尔的思想来看,他没有提到神,也没有提到鬼。其实,黑格尔知道没有办法不提这些东西,这就有一点像孔子说的:「子不语怪力乱神。」 (《论语》·述而第七),但是孔子不能不讲「天厌之,天厌之」(《论语· 雍也),「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中庸》第一章),「敬拜鬼神,祭祀他人的鬼,谄也。」(《论语》· 为政第二)。他不能不提,但是他不爱提。所以哲学家常常自命清高,以为他脱离了宗教的 捆绑, 是比宗教人士更高一等的知识分子,但是他没有办法否认有超然力量。笛卡儿(Rene Descartes,1596-1650)虽然是理性主义之父,但是他也不得不说,很多不能明白的现象是有魔鬼的工作在里面的,只是他们尽管不提神、不提鬼,但是到最后仍然没办法不提的时候,他们就用别的名词去代替。所以,「时代精神」也就是某一种超然力量弥漫在每一个时代中、掌握了每一个文化部门的总原则。

    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譬如:当你听到「浪漫时代」(Romanticism )这个名词时,你的头脑可能就想到「两个人很相爱」叫作浪漫,不是的!「浪漫」真正的意义是自由地发挥、表达个人的情感,不受传统的 捆绑、不受格式的限制、不受历史的操纵,而我只要很自由地发挥、发展我个人的感受。然后你把这个感受放在文学里面、放在音乐里面、放在艺术里面、放在诗歌里面,就是出于「浪漫时代」的特征。 所以,「浪漫」真正的意义就是「破格」的意思,打破传统风格,自己树立一个新的派系、一个新的旗帜。「浪漫」就是自由发挥感情,完全不受规格控制,在历史中有所创新的一种尝试,这个精神叫作「浪漫」。所谓「浪漫时代」就是浪漫精神成了当时的时代精神,浪漫精神主导、控制、支配了文化里的每一个部门。

    浪漫精神产生于十九世纪中期,当时音乐界的代表人物是舒曼(Robert Alexander Schumann,1810-1856),哲学界的代表是洛克 (John Locke,1623-1704)。没多久,哲学界的浪漫精神就影响到神学,士莱马赫(Friedrich Daniel Ernest Schleiermacher,1786-1834)就是浪漫时代的神学家。这个人一生写了三十二本非常厚的书,但无论他写了多少本书,全都被绑在浪漫精神里面。所以,士莱马赫就全力地自由发挥,完全否定传统的思想,因此变成后来的新派神学之父。当浪漫精神跑到小说、跑到诗歌、跑到建筑、跑到历史方法论、跑到学术界各个部门时,我们给它一个名称  --  「浪漫时代」。「浪漫时代」有浪漫的特征,「浪漫时代」有浪漫的格式,但「浪漫时代」也有浪漫的危机。


守望时代的先知


    当你看时代危机时,不要只从一个一个支离破碎的细节来看。今天教会界的领袖缺乏这种宏观的了解,只是很忠心地服事一个团契,如果会友不来,我就去探访他,他来了我就很满意,别的教会好不好我也不管,我就是这样忠心服事到死,除了这些以外,也没什么好忠心的。时代的工人、时代的先知不是这样的 ! 今天作牧师的只顾自己的教会,校园团契只顾自己的团契,有谁是站在守望台上守望整个时代,知道哪一种哲学正在侵犯我们?知道哪一种电影的伦理正在破坏我们?知道哪一种无神论的新思想正在挖我们的墙脚?这种人在哪里?整个台湾教会的领袖中具有这种视野、这种认识、这种心态、这种智慧的人,在哪里?

    我们对时代危机的认识,就是对时代精神的剖析、对时代特征的了解、对时代之神(也就是世界的神)所带来的威胁的深刻研究。你们应当扩张「视野」,而不是只会扩张你的「境界」 ,雅比斯的祷告说「扩张我的境界」,所以 你只想到「我的宗派快快兴旺」,但这些都不是从大局观看整个时代,而是从一己利益、一己权柄表现出自己的无知,表现出自己的卑微, 表现出自己的下流。教会需要一些可以站在守望台上好好守望整个时代的人,并不是只为我的宗派、我的教会的这一小撮人,而是用永恒的智慧、神的计划、圣灵的引导来看整个耶稣基督的身体在世界上所承受的是什么。所以,你需要有一个全面的了解,你需要有一个贯彻始终的精神,你需要有一个整全的处理,你才能在时代危机中作上帝的见证人。

    浪漫时代是浪漫精神弥漫整个文化界的一个时代,巴洛克(Baroque)时代是巴洛克精神弥漫在每一个文化阶层的时代,洛可可 (Rococo)是洛可可精神弥漫在整个文化的时代,印象派时代是印象派观念影响整个法国美术界的时代,野兽派是野兽派精神弥漫在整个法国的时代。1970 年我第一次来到台湾,那个时候台湾的时代精神是「存在主义」 ,流行沙特 (Jean Paul Sartre,1905-1980)、杜斯妥也夫斯基 (Dostoyvsky,1821-1881)、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1889-1976)、祁克果(Soren Aabye Kierkegaard,1813-1855)、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1900)的书,还有黄尚义《野鸽子的黄昏》,在重庆南路每一间书店都买得到,大学生买的就是那些书,好像不买他就不存在一样。后来我把「存在主义」作一个总结:「存在主义把 『存在』描写成『虚空』,替『虚空』找到一个存在。结果把『存在』化成了『虚空』,却把『虚空』讲成『存在』,这就是存在 主义。」

    我也买了好多本这方面的书,去看每一种时代精神在哲学界、文学界、音乐界所产生出来的影响,我要看它们在神的旨意中的地位是什么?它在撒但计划中的目的是什么?然后,我们作为神  --  永恒者  --  的仆人,在建造永恒的事业时,明白怎样在暂时的中间来开导、光照、引导人归向上帝。


二十一世纪的危机


    亲爱的弟兄姐妹,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看了到什么危机?今天这个世代对教会带来怎样的冲击?我就从六方面和大家谈一谈。

    第一,法律的危机。有正义、能严谨律己、顺服在法律之下处理法律事件的法官越来越少了。今天,如果不是以神的律法为依据, 伦理若不是以神的道德为基础,典范若不是以 耶稣基督为楷模,那么,我们罪性里的自由就 会成为重新解释法律的钥匙,我们放纵的欲念 就会成为我们执行法律的借口。结果越知法的 就越犯法,越知法的越在法律漏洞寻找空隙, 使自己犯法以后不必被罚,这个叫作「法律专 家」,这个危机是越来越大了。知法的人用法 律来对付别人,他自己却有办法逃避自己所定的法律。这种自以为比法律更高明的自由和聪 明,也就是二十一世纪在法学上一个很大的漏 洞。所以,最懂得法律的人,可能就是最不尊 重法律的人、是最擅于利用法律规条去对付别 人的人、是最懂得钻法律漏洞去犯罪的人。这 是我们时代中一个很大的危机!

    第二,经济的危机。十九世纪,马克思 极端地走上唯物共产主义的道路后,金斯黎 (Charles Kingsley,1819-1875)、饶申布士(Walter Rauschenbusch,1861-1918)从基督教的社会观 点,幼稚地盼望在人间能达到一种平等社会。 虽然他们都有纯正的动机,盼望人活得好一 点、平等一点,可以抗拒贫富悬殊的可怕,人 类可以达到世界大公的社会。但直到二十世纪结 束,这个乌托邦仍然建立不起来,共产主义甚 至把整个经济世界大同的梦想完全崩溃掉了。当时间的巨轮把我们推到二十一世纪时,我们仍然没办法收拾幼稚的乌托邦经济主义所带来的遗害,几乎可以说,全世界又回到贫富悬殊越来越厉害的前途了。

    贫富悬殊是一个社会动乱的原因,因为一定会产生妒忌、贪欲、革命的种子。那些以图利作为他一生最大目标的资本家,从来没有在他良心深处好好思想要怎样解决贫穷问题、怎样爱护广大的人民、怎样把他们的财产分享给穷人,他们所谓的「慈善事业」其实是被包在「用小钱钓大名」的虚伪外衣里。整个世界的经济趋势,是越有钱的人越多利用各样办法使自己更有钱,所以,人类贫富悬殊的情形几乎是无望解决了。英国、法国这一百五十年来的税收制度、福利制度使他们逃脱被共产党统治的历史,但是,没多久困难就来到。

    第三,科技的危机。「科学」与「技术」这两项使经济蓬勃的因素,是东方世界缺乏的。科学与技术一带进来的时候,我们的经济会改变得更好。但是今天科技的发展,特别是实用科学的发展,已经被经济家、政治家利用成为自己的工具。所以,基因工程和许多医学新发明的专利落在有钱人手中的时候,穷人无法从科技得到多大益处,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科技的专利权。科技变成了不善良动机的奴仆 ,科技本身无法保持中性、无法成为造福人群的工具,这是科技的危机。科技发展的本身是中性的,但科技背后的操纵力量需要受道德约束,而道德背后的力量是要受信仰对道德的 启发和引导。但是,今天信仰又已成为另外一个危机了,因为人对信仰再没有太大兴趣,这样就一崩二垮,直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第四,道德的危机。在过去的时代,领袖有品德示范和 启发的作用,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但是现在,不正的上司越来越多,所以下面歪的就越来越厉害。更糟糕的是,这些上司还认为:「我的歪不会比你的歪还歪, 我做的这些事都是理所当然!」他们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工作的表现和道德品格分开来。

    柯林顿这位美国前总统有三十位经济顾问,其中一个是我的会友,虽然他很有钱,但是直到去年10月才被选为教会执事(他落选过好几次),因为大家认为他的事奉历练还不够。大概十年前,柯林顿还在当总统时,这位会友对 我说:「柯林顿很盼望我能告诉他有什么办法能振奋美国的道德,因为他知道我是一个很热心的基督徒。」柯林顿自己的道德都不好了,还要振奋美国人的道德?我告诉这位弟兄:「你叫柯林顿每个礼拜来听我讲道,两年之后他就知道怎样整顿美国的道德。」这位弟兄当然知道我有一点半开玩笑,所以他说:「唐牧师,根据我们教会讲台的标准和要求,柯林顿的道德实在是太低了,但是,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道德不是独立的,道德乃是信仰的果效;如果你不从信仰建立人格,只是单单从道德去提升伦理,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的梦想!因为行为是从信心产生的,这才是正统的次序。有信心却没有行为,这个信心是死的。一个社会的崩溃一定是从信仰的崩溃开始,信仰的崩溃带来道德的崩溃,道德的崩溃又带来行为的崩溃,最后就造成社会的动乱 !

    1920年,威尔·杜兰(Will Durant 1885-1981)写了一本名著“Story of Philosophy”,书中有一句很重要的文化名句,说:「一个伟大的文化绝对不会因为外在仇敌的攻击而崩溃,它只会因着里面的腐败而瓦解。」一个伟大的文化不可能被外在的仇敌弄垮,它一定是从里面来的瓦解自我的力量越来越成熟后,就整个垮下去。教会也是如此,教会不会因外面仇敌的能力把我们约束、限制,以致我们被 捆锁到不能成长、关闭的地步。传福音的门也不是从外面关起来的,传福音的门是因为惧怕的心、是教会领袖自己锁起来的,基督徒躲在教会里面,还自我安慰说:「我是为上帝存留余种。 」 耶稣复活后,门徒没有感受到耶稣基督复活的大能,他们害怕犹太人,所以把教会的门锁起来。耶稣命令门徒到普天下传福音,成为全世界盼望的使徒,却把自己的门先关起来。

    你说:「这是因为罗马帝国逼迫基督教啊!」 不!是你自己从里面把福音的门关起来的! 亲爱的弟兄姐妹,教会不可能衰弱,也不可能有任何从外面来的政治力量、军事力量、 文化力量可以瓦解我们,除非我们自己从里面垮下去。信念、信仰、信息的高超,使你产生事奉上、精神上、行为上的高超。所以,道德的危机在外面,而道德的振奋是在我们里面,关键是我们自己要怎么做。如果教会领袖没有资格成为世界模范,如果站在讲台的人自己没有成为整个会众的表率,那当你说「基督徒是世界的光」时,你是在讲梦话,欺骗自己 !

    第五,环境破坏的危机。许多非基督 徒已经注意到,地球这个唯一可以使人类安然 居住的地方,已经受到科技的、化学的、汽车 排放废气的种种破坏,以致这个世界已经越来 越不适合人居住了。我们一切的理想、伟大的 目的,至终不能达成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先把 上帝创造的唯一使人可以居住的地球变成一个 垃圾场、废弃地。 上帝对亚当说:「你要修理看守这个圈 子,你要开垦这地,你要治理这地;你不要强 暴这地,你不要破坏这地,因为我把这地赐给 你。」(参:创二15)上个礼拜英国科学家发 现,在廿多光年以外的地方有一个「超级地 球」'所以他们想:「如果这个世界全被破坏完 了,我们可以去住在那边吗?」「廿多光年」是 什么意思?光在真空中一年可走九万四千六百 亿公里,这是「一光年」'所以,廿多光年根本 是不可能达到的,还没走到那边你就已经累死 了、老死了。上帝把这个伟大的、可爱的、最 美的、适合人居住的地球赐给我们,而我们却 破坏了它!

    第六,人性的危机。这是在一切危机之上最可怕的危机。人是按照上帝的形象样式造的,所以人是唯一有道德可能、有灵性觉悟、有永恒价值、有知识长进、有信望爱结合在灵性中的活物。但是,现在人性危机已达到历史上从来没有的可怕情形,人们对神没有敬畏,人们对自己没有约束,人们彼此缺乏怜悯,人们对法制不尊重,人们对世界没有以仁爱待它,所以人性就成为一切危机的最基本危机。

    而人性成为众危机中最基本的原本性危机,竟然是因为人自己连这个危机都没有觉悟到。所以,「对所有的危机的危机根源的不觉悟」就变成一切危机的「总危机」 !这就是诗篇四十九篇二十节所说的:「人在尊贵中而不醒悟,就如死亡的畜类一样。」这是把存在的价值与悟性的价值连在一起,所以人如果没有悟性,就与牲畜没有差别了。从这个角度去提醒人要有悟性,因为有觉悟的人才是人。


从上帝「自我限制」的典范学习作人的责任


    最后,我要与大家思想,怎样从上帝的典范中间学习我们重新好好作人的责任。我现在要讲的这句话,是没有一本神学书籍讲过的话:「我们的上帝是自我限制的上帝。」上帝是自我限制的上帝,这位无限的上帝是愿意自限的上帝,是愿意进到暂时中间受 捆绑的上帝,这位启示真理的上帝也是愿意在已经启示的真理中间限制自己的上帝。这样,「上帝的自由」 与「上帝的自限」之间的矛盾,也就是我们能够解决危机的秘诀了。

    上帝会自我限制,我们可以从几方面来看:第一,圣父、圣子、圣灵是自由的本体,是绝对永恒的自由者。这位自由的上帝其实什么都可以做,但是 他却从来没有做违背他道德本性的事,因为他限制了自己的自由。今天的法律、社会、民主、人权,都是陷在一种错误的危机里,因为把「自由」与「放纵」混为一谈,把自己的欲念与贪而无厌的本性混在一起;然后,他以自由作为最美丽的代名词来遮盖自己的羞耻、遮盖自己的亏欠。但神不是如此,因为绝对自由的上帝是用 他的道德本性限制自己自由的上帝。上帝有绝对最高的自由,他却没有用他的自由违背真理、违背圣洁、违背正义、违背公平、违背他一切的道德本性。昨天我们提到上帝是正义者的本体、是价值的本体、是良善的本体、是慈爱的本体、是公义的本体、是圣洁的本体,而上帝乐意把 他的绝对自由限制在这些道德本性的控制、约束之中, 所以,这位自我约束的上帝就成为典范的典范。

    第二,耶稣基督是把自己限制在道成肉身中间来与人同在的上帝。当耶稣基督到世界上来,他是绝对者进入到相对界,是永恒者进入到暂时界,他是创造者进到被造界,他是超时间、超空间者进到时空界。 他这样甘心乐意地限制自己,就成为别人的祝福;他这样甘心乐意地道成肉身,就成为全世界所有人的光。他 是世界的光,照亮一切生在世界上的人(参:约一:9,八:12),因为他愿意限制自己被生在世界上。

    我们需要思考怎样把道成肉身的精神推衍出来、怎样把道成肉身的精神实践出来。当卜 威廉(Wi1liam Booth,1865-1912)在东伦敦最穷的人中间开始「救世军」的工作时,他是实践了道成肉身的精神。当戴德生( Hudson Taylor,1832-1905)来到中国内地,体会华人贫穷的生活,把福音传给他们时,他是在中国历史中体现了道成肉身的精神。当康恩(Harvie M.Conn) 放弃韦斯敏斯德的教授职位,去住在费城最穷的人中间时,他是体现了道成肉身的精神。当一些很健康的传道人生活在痲疯病人的中间,不怕细菌传染到他们身上、天天服事他们时,这些人是体现了道成肉身的精神。圣父上帝是自我限制的上帝, 他乐意把他的自由放在他的道德本性之下受约束;圣子上帝是自我约束的上帝,他乐意放下天上的尊贵荣耀、为天使所敬拜的君王地位,来到马槽生在人间没有枕头的地方,在人间受尽痛苦,经历贫寒、轻慢,最后还遍体麟伤、鲜血直流地成为众人祝福的源头。

    最后,圣灵是自我限制的上帝,他一切的行动就在他所启示的真理中,他没有跨越过,他把一切生命敬虔的道都启示下来以后,就让教会在圣经中去认识什么是上帝的工作。凡在圣经记载之外的都不是上帝的工作。所以,灵恩派一些自以为领受特别 启示、狂妄自傲地说 「上帝特别对我讲话」的人,我告诉你,上帝已经借着圣经向你讲话了,他没有其它特别的启示给你了,你一定要回到圣经、顺服圣经,跪在圣经面前领受上帝的话。今天已经没有先知、没有新的 启示了!一切生命敬虔的道都已经赐下来(参:彼后一:3)

    因为圣灵是自我限制的灵,他就在全本圣经中限制了他自己。无论是多宏伟、多伟大的神迹,只要与圣经不符,你都要拒绝他,因为圣灵是自我限制的神。很多人说:「你不能用圣经限制上帝嘛,上帝比圣经更大啊 !」这句话好像对,但其实还没明白我今天提出来的关键  --  自我限制的上帝才能成为我们的典范。

    如果要凭口才和知识来讲些什么东西,我应该是有资格的,我可以不看讲稿一连讲五、 六个钟头的道,而且我讲的都是真实的,不是开玩笑的。但是,我已经与神立约,我整个的事奉、整个的讲台都要追根究底,把人带回圣经!我可以和你讲哲学、讲音乐、讲文学、讲历史、讲神学、讲建筑,讲许多不同的东西,但那些不过是要把你的思想带回圣经,使你知道只有神的道高过人的思想,只有神永恒的真理高过人一切的学问。而神的道是圣灵 启示出来的,圣灵又要我们用圣经的原理去分辨、去省察什么是出于神的、什么不是出于神的。

    我们低头祷告:「主啊,感谢你恩待我们,因为你对我们说话,你特别在今天早上给 我们看见了时代精神、时代危机,以及永恒的上帝在各时代中都是约束自己的,使我们可以学习你的典范。主啊,我们看见被造的人没有约束自己人性的野蛮,他们用无限制的自由来放纵的时候,求主教导我们在你的典范中学习跟随你、走你的道路、作你忠心的儿女。主 啊,求你保守我们每一个人,让我们认识你在永恒中的计划,并赐给我们永远的灵的力量在暂时的世界中作你的见证,做改变、引导人的工作,把人带到你面前。主啊,求你赐福给你的教会有能力,能抵抗时代精神背后的撒但各样的运作,使我们能靠着你至圣的真道,站立得住,又把人带到你的面前。听我们的祷告,奉耶稣基督的名。阿们 !」  

第四章 - 圣灵的生命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