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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论

(资料取自唐崇荣牧师的《神的预定与人的自由》)

第一章 - 神的永存与受造的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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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认识神的基础

    B。人是被造、有限、受玷污

    C。上帝是「有位格之真理的本体」

    D。独行奇事的上帝

    E。「永存的上帝」与「偶存的受造」

    F。恶的产生

    这个课程的题目 -- “神的预定与人的自由”,是许多人很难明白、很讨厌的题目,但又没有办法不去思想,也不知道到哪里找答案,所以叫人气得半死。现在请你看看主题看板上的字,有没有发现什麽特点?“神”和“人”的字体比较活泼,“的预定”和“的自由”比较死板,对不对?还有什麽?“神”字在上、“人”字在下,对不对?但是,最大的特点是什麽? -- “人”字比其他几个字都大! 把“人”字写得那麽大,把“神”字写得比“人”字小一点,这就是我们不能明白这个题目的原因!  

    当你思想“神的预定与人的自由”时,如果你先把“人”放大,站在以自我为主体的地位,用“我的理性”去了解他、用“我的思想”去衡量他、用“我的标准”去决定他,你从人作为出发点,从人的主观性、人的角度去思想,就很难明白这个题目了! 

    所以,在课程开始以前,请你注意一件事 -- 神是神,人是人;让神为神,让人为人。当你把神放在神应当有的地位、把人放在人应当有的地位时,不照着已经堕落的理性去思想,而是照着神所启示的真理去了解,那麽你才能明白这个题目。但是,如果你把人放大、当作主体,只把神当作你所要思考的一个小题目、当作你面对各样事物时的客体之一,然后用堕落以后那有限的、被造的、受玷污的思想去了解,你就永远搞不清楚。

认识神的基础 

    为什麽人可以明白关于神的事呢?有两个原因:第一,因为上帝把人造成唯一可能明白关于神的活物(the only being with possibility to understand God);第二,因为神乐意把这些有关神的事启示给人,使人明白他。这两个原因是基础。如果上帝不愿意叫我们明白他,那是很容易的事 -- 他只要把你造成一个不可能明白他的活物,而且不把关于他自己的事告诉你,你就没有办法明白。你一定要抓住这两个基础!我们除了可以明白大自然,又可以明白创造大自然的上帝,这是何等的特权!感谢上帝!

    然而,我们观察希腊哲学所带来的学术性研究,科技发展出来的方法论,以及人类在历史上研讨自然所得到的成果,整个基础是什麽?-- 以「我」为本、以「我」为主。自然作客体,「我」作主体,「我」去观察、「我」去研究、「我」去了解、「我」去探讨、「我」去思考、「我」去分析、「我」去归纳、「我」去演绎、「我」去找结论,最后说:「哦!原来自然是这麽一回事!」你在研究自然的过程中问,把自己当成了主体 -- 自然这麽大,人这麽小,你凭什麽把它当作客体?太阳比地球大一百三十万倍,织女星(vega)又比太阳大好几倍,而你这麽渺小的人竟敢说:「全宇宙不过是我思想的客体,我思想大自然,我是自然的主体!」人在世界、在自然、在宇宙万有当中是那麽的微不足道,有什麽资格以「主人」的身分自居,把整个宇宙当作「我」,的客体,说:「我」来研究你、我来探讨你。」

    但你千万不要轻看「人」,!因为你知道太阳离地球一亿五千万公里,太阳却从来不知道你和你太太之间的距离;你可以把动物抓来放进动物园里,但是从来没有动物把人抓去放在「人园」里;你研究最伟大的天象或最微小的原子,都可以列出最精确的答案。除了人以外,其他所有的受造物,没有一个可以明白关于人的一切;我们实在是被造成为自然的主人!

人是被造、有限、受玷污的 

    当这被造成为可以管理、控制、超越、研究自然的人,竟然用同样的角色把上帝当作客体的时候,这就犯了大错!把上帝当作我探讨、追求、研究、思考的客体,对上帝说:「我是主体,你不过是我思想的客体!」上帝要说:「你是谁?你不过是我所造的。虽然你在万有中间是非常高超的,但你是被造、有限、受玷污的!」,我要严正指出「被造」、「有限」、「受玷污」(created, limited, polluted)这三个特点就是今日文化一定要承认自己有不可能性、局限性的原因;这也是后现代主义批判现代主义后不得不承认的(他们用 systematic disorder, systematic distortion 来表达这三个特点),但他们仍然犯了同样的错误。

    第一,我是被造的。我不得不承认在被动的地位上面对一位创造者的主动身分;而被造与创造之间有本质上的差异(qualitative difference)。 

    第二,我是有限的。因为我是被造的,就在受造界占有一席;然而,我这被造成为最高的身分,也只不过是有限的。「部分」,加「部分」,加「部分」。。。就是加到最后也没有办法大过「总合」;因为总合可以包合各部分,但部分不能包含总合。上帝创造万有之后,最后造出最高超、却又很渺小的人。这个被造的人,按他的可能性,几乎无限;按他的受造性,一定有限。 

    第三,人的堕落是一件历史事实 -- 这一点是福音派必须要强调的,否则你没有办法传福音,你也不需要传福音。堕落是一件历史事实,而堕落的历史事实在现今文化中间,就产生了最大的矛盾性。 

    为什麽我们的理想与现实永远没有办法达到和谐?因为两者中间存在着一道几乎没有办法衡量的鸿沟。为什麽人往往有很伟大的理想,但是在现实中间却经历了很苛刻的失败、软弱、无成就的痛苦呢?这道鸿沟的存在,逼得你到最后一定要承认人已经玷污、已经堕落了。 

    所以,当你的理性功能发挥到极致的时候,你以为可以将你的理性当作惟一的工具、完全的工具、绝对的工具,去探讨理性之外的真理,这样,你是实实在在地掉落在一个「自欺」的态度中间 -- 有限而不知有限,堕落而以为不曾堕落,受造而以为可以冒充创造者;然后你再用这种态度去搞文化、搞科学、探讨真理。这也就是过去三百年来整个西方文化走错路的原因。 

    「后现代主义」似乎代替基督教看穿了「现代主义」的弊病,所以他们提出反抗,结果自己也落在同样的光景中,没有办法脱离,因此不能把人真正带到真理里面。这就是我刚才所提的,人一-定要从「被造」、「有限」、「受玷污」这三方面认识自己。人要有自知之明,才能谦卑领受真理。 

    人是被造的,不是创造主;人是有限者,不是绝对者;人是堕落的,不是完美无限的本体。这样,有限和堕落是在受造以后发生的。受造者本身是有限的,受造者犯罪以后 就堕落了。所以,人哪!你想要站在冰山的上面、最高的山峰顶端,你想要探讨深海,你想要知道沙漠,你想要走遍地极,你甚至发射火箭想要探究太空的一切,但你却不知道你的心如何,这是何等的矛盾! 

    我要明白关于上帝的事,是凭什麽资格呢?他原是无限的,他原是绝对的,他原是永恒的,他原是超自然的。我探讨自然之后,竟然异想天开地要明白超自然的上帝,这是谁假想出来的呢?如果你说:「我认为这是有可能的」。这不过是你从一种虚幻的悟性(the illusive consciousness)所产生出来的。而你之所以会产生这种虚幻的悟性,因为你是照着上帝的形像样式造的 -- 除了这本圣经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哲学家或最具原创性头脑的思想家能告诉你「为什麽人有这种企图、这种野心」。 

    人把自己当作所有一切的主体,把自然当作客体,甚至把超自然的上帝当作研究的对象 -- 十九世纪的祁克果(Soren Aabye Kierkegaard, 1813 - 1855) 是最先指出这个毛病的人,他说: 「上帝不是我们讨论的题目,上帝是我们敬拜的对象。」当你把上帝当作探讨的题目时,就会像今天许多错误的神学路线所训练出来的神学家,他们只能在纸张上讨论上帝,却在生活上背叛他。保罗曾走过这条路,他曾过着这样的生活;他是法利赛最严谨的教门迦玛列手下训练出来的高材生,他甚至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自以为有足够的权柄去捆绑与他不同宗教信仰、宗教仪式、宗教观念系统的基督徒;他是神学家、是神学教授,教导人关于上帝的事情,讲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辞。但是,当这位上帝向保罗显现,以超自然的光照射他的时候,他内心的深处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位不是上帝,那又会是谁呢?」,然后,上帝以一句很特别的问话(这句话是关于他正在经历的灵性上的矛盾)问他:「你为什麽逼迫我?」保罗不得不回答:「主啊!」后面一句话是什麽? -- 「你是谁?」(参:徒九:4-5)你从这里就知道以前他是「纸上谈神」;他可以用一大堆学术理论来讨论上帝,一旦遇见了上帝,相形之下,他存在的相对性马上就显出他根本不懂上帝!

    所以,过去保罗所讨论的「上帝」,只是一个思想研究的题目;但在他实际的生活中间,他不是敬拜上帝的人,而是逼迫上帝的人。这是上帝的反合性(paradoxical nature of God) -- 他在道成肉身中间遮盖了自己原有的荣耀(其中隐藏的却是最大的奥秘),然后使一些愚昧人以为自己是智慧人;所以神就在自己最大的愚昧中间,彰显比人的智慧更高的智慧。保罗后来明白了,他说:「上帝的愚拙总比人智慧,上帝的软弱总比人强壮。」(林前一:25)当人把上帝当作探讨、思想的客体时,他是冒充大自然的主,甚至是冒充超自然之主宰的主(the Lord of the Master of the supernatural)。他自以为比上帝更大,如此一来,他就永远没有办法知道上帝的心;因为神的启示只向那些肯谦卑受教的婴孩光照出来,却向那些自以为聪明智慧的人隐藏起来(参:太十一:25)。这都是圣经的教训,是我们平常没有注意到的。 

    有很多人发问题的时候,盼望我能照他词句中的主观观念、照他写问题时的动机,直接了当地给他最简单的答案。「如果什麽都是上帝的预定,那麽,我的自由在哪里?如果什麽都是上帝的预定,那麽,我是人或者只是一部机器?」「如果必须是上帝预定,我才能得救的话,我还有什麽自由呢?是不是神在玩弄我,把我当作一个傀儡?」。这样咄咄逼人、兴师问罪的口气,是许多发问题的人常有的现象。因为他把「人」字写得太大,把「神」字写得太小了;把受造、有限、堕落的人,当作比创造、无限、绝对的上帝更高一等,然后要上帝立刻以奴仆的身分降服于他,给他满意的答案,最后逼上帝顺服他。上帝说:「这种人永远不能明白真理!」 

    当耶稣受彼拉多审问的时候,他(耶稣)竟然表现出一种神性,这是圣经其他地方没有告诉我们的 -- 保持静默(参:太廿七:13-14;可十五:4-5)。当神受审的时候,他绝对缄默;当人审判神的时候,他隐藏自己;当你正在审判、批判上帝的时候,他没有义务也不愿意启示你、光照你,甚至把他已经启示的真理封闭起来,使你没有办法认识他。在这样的状况中间,你还自以为是地说:「你看,我把上帝打倒了,他对我没办法!」 你却不知道上帝是用一种很奥秘的反合性的主权,把你拒诸真理之外,让你沾沾自喜地以为你得胜了,使你永远没有办法知道真理。 

    彼拉多一生最大的福气,就是曾经与耶稣碰过面(这让我们羡慕得半死,因为从来没有这个机会);而彼拉多最大的灾祸,就是在这次经验、在这次特别的事迹中,他把自己当作主体、把耶稣当作客体来审判耶稣。所以,耶稣面对这样的人就静静的、不讲话,让他自以为是很有权威的审判者。但基督在这个事件中间,竟然以受审判者的身分启示了一句真理:「你说我是王,我为此而生,也为此来到世间,是特为给真理作见证。」 (约十八:37)这个答案是何等伟大!因为从希腊的哲学到罗马的政治,他们试图找寻一个可以明白事理、可以探讨并认识一切真理的基础,然后将这些事理在人类学、在社会的理论中间推行,成为政治的实际权柄。可惜,先入为主的怀疑主义(Skepticism) ,已经主观地占据了彼拉多的思想,所以他用问句来质疑耶稣的答案。这个叫做「怀疑答案」,不是「寻找答案」。

    「我是王,我为此而生,特别到世界上来为真理作见证。」彼拉多听见这句话以后,他的回答还是照着自我主体性审判官的态度来怀疑这个答案 -- 「真理是什麽呢?」(约十八:38)从此以后,他就永永远远离开耶稣。在千千万万人中间,惟独他有这种机会,在他生命最紧要的关头中间见到道成肉身的基督,但他竟然放弃了这个机会。当他与基督永远不再面以后,也就永远离开天父的面,进入永远被真理丢弃的那种可怜地步。彼拉多在人间仅存的地位,就是基督徒在每个礼拜念「使徒信经」的时候,都会念到他的名字,这是令我很嫉妒的事情;但除此以外,他与神已经没有任何关连,直到永永远远。 

    你是否愿意说:「上帝啊,你在受审判的中间竟然保持绝对的缄默,这使我恐惧战兢。求你向我说话,我愿意转变我的身分,让你在上、我在下,让你为主、我为客,让你启示、我领受;让你手所造这有限制而曾经堕落过的人,可以因为你的再次开恩,脱离限制,进入无限奥秘的启示;脱离主观的骄傲,成为顺意领受真理的受启示者。在你真理的光照之下,我不再被罪捆绑,而是脱离玷污、清心见你,因为清心的人有福了,他们必得见上帝。」我们先把这个态度定了,再继续思想神是谁。 

    让我们再次低头祷告:「求你教导我们,使我们深深明白、深深觉悟你是神、我们是人,又叫我们知道:你把我们造成人,是因为你愿意我们明白你;你更使我们成为能明白你、有认识你潜在能的受造物,因为你按照你的形像样式造了我们,你乐意把自己启示给我们这些卑微的人。求主使我们看清这些基础,也教导我们回到你的面前。奉主耶稣基督的名求,阿们!」

上帝是「有位格之真理的本体」 

    上帝是谁?上帝是绝对有主权的主,他永远是主动的,永远是主体的,永远是主位的。一个人能亲自经历、又亲自体会神的真理,这是何等福气!当一个人有了这种经历之后,就不会再把神当成客体来讨论。所以,祁克果把真理分成两种:一种就是我们所说的「客观真理」;他认为,「客观真理」虽然是对的,但是不够,因此他提议还要有「主观真理」。「主观真理」是什麽?你自己亲身经历了真理,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在你主体性的位分中间有生命经历真理的这件事实,对你来说是很宝贵的,这个叫做「主观真理」(subjective truth)。但我认为这个还不够,因为真理不只是你所经历的那个「东西」,真理是用他的主权给你恩典、给你机会,使你可以经历真理的那个「位格」。所以,「真理」不是你的经历里面一个主体性的事实,「真理」是有位格并使你可以经历、可以明白的那位操纵主权的启示者。 

    我在过去的神学讲座里面几次提到,我称这个叫做「有位格之真理的本体」(subjectivity of truth in person),这就是上帝。上帝是有位格之真理的本体,上帝是有位格之真理的主体,他永远站在主体、本体的地位,以位格的身分将真理启示给人。上帝是主,他主动地把真理启示给我们。当他启示真理的时候就等于启示自己,因为他本身就是真理;当他启示真理的时候就等于启示生命,因为他本身就是生命;当他启示真理的时候就等于把真理带到我们这里来,使我们有一条明白真理的道路,因为他本身就是道路。所以,「真理、生命与道路」原是共同在神的主体性里面。 

    当人谈到「道」的时候,如果是以自我为主体去思想什麽叫做「道」,就产生了老子观念中间的「道」、孔子思想中间的「道」、希腊哲学的「logo」、印度教中间的「梵天」(Brama)。这些对「道」最伟大的阐释,都有一个共通的弊病 -- 「道」只是在宗教人士心中、在宗教领袖观念中间的一个「客体」。但是当圣经提到「道」的时候,他是以主体性的身分、以第一人称的身分自我介绍的。而且其中又隐藏着一个真理:「道」是从他那里来的,不是从人这里去的;这「道」的本身和生命有关,因为他是生命的源头。所以,当圣经提到「道」的时候,就提出「道成肉身」;当道成肉身的本体把「道」的含意讲出来的时候,他就提到这三样:「我是道路、真理、生命。」这是基督论主体性奥秘的启示,与所有宗教观念中间的「道」是绝对不同的本质。 

    这样,真理的本体也就是生命的本体,生命的本体也就是道路的本体。如果你把真理的本体、总真理的基础当作一切理则的总理则,如果你把生命的本体当作一切生命的总源头,如果你把道路的本体当作一切法则的总法则,这样,无论你从任何一方面来看 -- 从内容来看,他是真理;从方法论来看,他是道路;从与生命有关系的这个范围来看,他是生命的本身 -- 你都会发现,基督教所谈的「道」,超过一切宗教、文化、哲学、教育那些只在理论层次、学术中间的讨论;因为这关系了生命、关系了真理、关系了神以主动的方法来到我们的中间。我们就看见,这一位神是真理的本体、是生命的本体、是道路的本体。他要把真理启示给我们,启示给有生命、靠真理得着满足、靠真理得着丰盛的被造者;他是启示的主动者,从他那边开了一条道路来寻找我们。

独行奇事的上帝

    在我把神的本性和人的自由作很个单的关连之前,我要先提出很重要的几句话 -- 这位神是永恒的。永恒的神没有偶然的事,永恒的神没有不知的事,永恒的神没有任何使他突然惊奇的事。当你把这几句话想透了以后,你就明白,你生命中绝对没有一次的决定能影响上帝,使他不得不因你而去重新计划他永恒的旨意;你生命中间绝对没有一种意志的决定可以影响上帝,使他变成被动的策划者,必须要照你的意思去做,因为这不是圣经的教训!

    从这个角度来看,圣经告诉我们上帝是独行奇事的上帝(参:诗七二:18),是凭己意行事的上帝(参 :弗 一:ll),他照着自己意旨所喜悦的,定了一切的一切(参 弗一:5);这样的上帝才是上帝。你已经开始体会到这层关系了吗? 

    有一次,一位爱尔兰的教授在课堂上和我们探讨关于预定论的事情,我们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讨论这个问题。但有一个学生说:「不必讨论了,我早就比他、比你更明白了。这样简单的事情!」哇!我好佩服,这个人的 IQ 一定特别高。所以我就问他:「你明白什麽?」他说:「很简单嘛!为什麽上帝预定我得救? 因为上帝是全知的上帝,他预先知道我要相信他。这样简单还要辩论?这就是预定论!」,当他很有把握地以为自己拥有超越所有人的知识,可以解答没有人能明白的问题时,我就问他一句话:「照你的解释,上帝之所以预定你得救,是因为他知道你决定要信他,他才决定把你放在预定的范围里面,对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上帝的预定是因你的决定而定的,对不对呢?」,他说:「大概就是这样。上帝知道我什麽时候要信他、知道我决定要信他,所以就把我放在预定的那些人中间。上帝预定我成为一个基督徒,是因为他知道我要信他。」我不好意思哈哈大笑,免得伤了他的自尊,但我想他了解的程度只到这里,可能也是上帝定的。 

    如果你说:「上帝知道我要信他,所以他就把我放在预定的名单里面。」那麽,虽然这位上帝的知识是主动的、是预知的、是超然的,但他的决定却是被动的,因为是凭我的决定去决定他要不要把我放在那里。这样的上帝就变成被动的上帝,变成被人的意志影响的上帝!既然他行事的主权背后有人为决定的因素,这就不是「独行奇事」的上帝,这就不是「按着自己意旨所喜悦的来预定」的上帝。这样的预定论,不是圣经中的预定论!这样的上帝,不是圣经中的上帝!

    我盼望在这几课里,尽可能排除以人为中心的思想,尽可能解决你对圣经的曲解所带来的麻烦,才不至于拦阻你了解上帝的心意,好离开那种很可怜的光景。

「永存的上帝」与「偶存的受造」 

    上帝是主、上帝是永恒的,把这两个词配合起来,你再继续思想:「这位永恒的主是一位怎样的主?」既然他是永恒的主,他就在一切受造物之上;既然他是永存的上帝,他就与偶存的被造物有本质上的差异。现在我要提出两个名词 -- 「永存的上帝」和「偶存的受造」。永存的上帝只有一位,偶存的受造却有许许多多。因为上帝创造万物,所以上帝永远是万物独一的主,这是「单数」对「多数,」、「创造」对「被造」、「永恒」对「暂时」的两个境界;你先把握住「神论」中这个最重要的观点以后,你才有可能明白,在偶存界中间所发生的事情,绝对是与永远的旨意不一样,是不能等量齐观的。 

    当摩西问上帝:「你差遣我带领以色列百姓离开埃及,在旷野事奉永生的上帝;如果以色列百姓问我:是谁差你来的?我怎麽回答?(参:出三:13)这是全本圣经第一次的「问题解答」。神不逃避问题,也不轻看、不斥责发问的人,当人对他有疑问的时候,神有愿意使人明白的心意。所以上帝就告诉他:「你回答他们:‘那一位自有永有的上帝’打发我到你们这里来。」(参:出三:14)I am who I am ,我就是自我永存、自我恒存、从亘古到永远自我存在的那一位。请你不要忘记这一节圣经的重要性,没有任何一个宗教可能讲出这句话来!事实证明,无论是印度教、佛教、孔教、道教,无论是回教、神道教、波斯宗教,在他们的经典中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话语,所以你不要把圣经与其他宗教的经典等量齐观,只把它当作一种劝善的书,绝对不是!这里把两个特点提出来:第一,永存者与偶存者是绝对不一样的;第二,他是用第一人称介绍自己的。 

    我先前提过,孔子所讲的「道」、老子所讲的「道」,是他们自己想出来、再把它写下来的;所以老子、孔子的「道」,只是他们思想和述说的一个题目 --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先天地生」。无论老子怎麽讲「道」,「道」只是一个「它」(It),是老子之外的一位(或一个事物),或是老子思想里面的一个看法、一个观念。但是,当摩西问上帝「你是谁?」而那一位回答「我是自有永有(I am who I am)」的时候,他是以第一人称介绍自己。他就是道的本体、他就是真理的本体,而他竟然用永存性作为他「就是那一位」的内容 -- I am who I am,我是那存有的本体、是永恒的现在、是不改变的、是永存的、是自存的那一位。「我是自有永有的」,这是很伟大的翻译,我相信要把「自有永有」改换成另一个词来表达这个意思,是很困难的。I am,我就是;I am ,我存在;I am ,我是一个存有;我这个存有,就是我存有的那一个自己。你把这个字再发展下去,就是永在的、自足的、永存的、不朽的、不变的、永永远远在那里没有改变的那位自我(self -existent, self-sufficient, self-eternal, self- immortal, self-immutable and self-unchangeable),叫做「上帝」。

    摩西听了以后,应当感到敬畏:「原来我今天站在一个变动朽坏的世界中间,这个世界不是自存的、不是自全的、不是自足的、不是自己不朽的,这个世界在转变,我的身体也在变化,我不能说:‘我是自有永有。’我只能说:‘我以前是一个男孩,我现在是一个男人,我以后也会死。’所以我在变化过程中间,也成为变化过程中间一个将要朽坏的客体;但我竟然站在这位不经过变化、自我存在、永远不朽的本体的面前!」这是宗教最高最高的境界、最高最高的情操,在别的宗教里面不可能找到的。除非神向人启示自我,不然人没有办法了解他,而神的自我启示就在这本圣经里。 

    我们绝对不能相信其他宗教所谓的「领受启示」,或灵恩派牧师所传的「上帝对我说」,没有一样事物能与这本圣经(上帝的自我启示)相提并论,没有! 

    摩西对於这一点有清楚的观念,他年老时所写的诗篇九十篇是很伟大的词句:「诸山末曾生出,地与世界你未曾造成,从亘古到永远,你是上帝!」(诗九十:2)从生到死的这个过程中间,我们这些必朽坏的人、必改变的人,我们这些在变化程序中间的人,在上帝面前发现:「你是无限的、永在的、永存的、不朽的、自有的、永远的上帝!」这样,在上帝与我们之间,就有一个对比的关系 -- 「不朽的、永存的、永在的神」对比「偶在的、受造的人」。我们的「偶在」是什麽呢?就是从前没有、后来有、以后还有,这个叫做「偶在」;神的「永在」又是什麽?从前有、现在有、直到永永远远都有,叫做「永在」。从前是、如今是、直到永永远远都是,那是永远的是;从前不朽、如今不朽、直到永永远远不会朽坏的,那个叫做永远不朽。他是永存、永不变、永在的上帝。「昔在、今在、以后永在」(启一:8),「在他并没有改变,也没有转动的影儿」(雅一:17),「耶稣基督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是一样的」(来十三:8),「我是自有永有的」(出三:14)。你听过这些话吗?这些是全本圣经贯彻始终的神性的本质,神自己是永存的存有,是自我成全的存有,是永远不朽的存有,是永远不消灭的存有,因此就成为其他存有的最基本之撑托性的存有,因这个存有产生其他的存有。当这位神创造时,就使其他的存有从「无」变为「有」 -- 因为他永永远远「有」,所以他创造的时候,就使其他的存有从前没有的变成「有」。 

    所以,「偶在」和「永在」是绝对不能相比的,因为「永在」是「偶在」的根基,而「偶在」是「永在」的受造物。若用神学名词来说明,就是「偶在的存有」(the contingent being)和「永在的上帝」(the non-contingent God)。 

    当这位永在的上帝以他的爱延伸出行动来,就产生了创造。为什麽他的爱延伸产生创造呢?因为他要受造者可以分享他的爱。换句话说,我们这被造的,因为上帝的爱临到我们身上,我们就因他而得到满足;至于他自己,就因自己成全自己而满足。所以,我的生命从他而来,我生命的需要由他供应,我的存有建立在他这位存有者的身上,他那「永远的有」创造了我这个从无变有的「有」。这样,我的「偶在」是建立、是站在他「永在」的基础上面。他不但是创造的上帝,他更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这位创造的上帝从「无」进而创造一些被造的「有」,这被造的「有」就从永位的「有」,得着供应。他是自我成全、自我满足的上帝,从他的丰满流出恩典,使受造的人因他的分享得到满足。 

    我再提出一个问题:「既然上帝是爱,那麽,他尚未创造万有以前,他爱谁?」你想过这个问题吗?这问题是其他宗教没有办法回答的(如果基督徒还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有什么伟大、独特、超然的地方,那我们就很容易妥协、很容易轻看自己,而随便出卖长子的名分)。上帝是爱,当上帝还没有创造万有以前,他爱谁?谁享受他的爱?这个问题只有基督教的真理能回答,因为神的启示告诉我们:他是爱的本体,又是三位一体彼此相爱的本体;所以上帝不需要受造物爱他,他的爱就已经有了自我成全的对象 -- 圣父爱圣子、圣子爱圣父、圣子爱圣灵、圣灵爱圣父、圣灵爱圣子。这三位一体彼此相爱,成为自我成全那独一的永恒者;当三位一体的爱延伸出去的时候,他就从无变有创造了受造物(是偶在性的存有)。上帝既然创造偶在性的存有,就使这些存有成为领受他的爱的对象。而领受他爱的对象分成几个等级,其中那最高的等级,不但领受他的爱,又能够回应他的爱去爱他,那唯一的活物,就是「人」。人如果能爱上帝这位永位者,人本身一定有永恒性;这样,人就可以永远在爱里面与上帝交往了! 

    在上帝所造的偶存性的存有中间又分成两类:第一类是偶存而不永存,第二类是偶存又能延续到永存。偶存而不永存的是哪些?偶存并且能延续到永存的又是哪些?

    偶存而不能永存的,像是植物、动物,当它死的时候,它的偶存性就结束了。它从前没有,之后归于无有;它从前是虚空,之后又归于虚空。这种偶存性是绝对的偶存性,因为它虽然曾经在历史的过程中间存在过一段时间,但以后便不在了。 

    人却不是这样!当你生命结束以前,也就是你还存在的时候,中间是不是有一段存在和另一个存在交接?也就是说,你父母还没有死的时候,你出生了,而你还继续存在的时候,你的父母死了;然后你还没有死的时候,你的孩子出生,而他还活着的时候,你死了;你死了以后,你的孩子独存吗?不!他再生他的孩子。所以,这个偶存是代代相承、继续不断连续下去的偶存;这个偶存就构成人类族系的延续。但是,人死了并不表示他的结束,因为人死了,只是肉身结束,灵性仍然继续;不像动物死了,它就永远不存在了。 

    这样,「人的偶存」和「动物的偶存」的不同之处,在于人死后有灵性继续存在的永恒,而动物死了就不再有灵性继续存在的永存。所以,人是偶存加上继续永存,动物是偶存并且绝对偶存;动物死了就没有了,人死了还存在。人所以能在偶存之后还有永存的继续,因为人是按照上帝的形像造的,而上帝是永存的。 

    如果你说:「人是永存的,因为上帝是永存的;这样,我岂不是和上帝一样吗?」这是那些夜郎自大的无神论者,他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自己有永存性,就可以像上帝一样。结果呢?他并没有在永存中间变成上帝,而是必定要在永恒中间受审判。那麽,上帝的永存和我的偶存之间就有一个相对关系:因为我像他,我的偶存能延续到永存,这样,我必然要回到他面前向他交帐、受他审判。为这个缘故,人需要救赎,否则我们与动物没有差别,死了就完了。 

    当上帝用他的爱延续成为创造行动的时候,就产生了从「无」变为「有」的创造(creatio ex nihilo)。我这个从前没有存有的唐崇荣,自从神造了我,我变成「有」;当我这个身体死了以后,我也不会变成「没有」,因为我有上帝的形像,是永恒的本质使我的偶存得以延续,而能在永恒中间继续存在。所以我是神圣的、我是严肃的。那麽,一旦这个偶存加上延续永存的人堕落失败的时候,神就在我身上延续他的救赎。我把这两句话归纳起来 -- 上帝的爱的延伸,产生了创造的行动;上帝的爱的成全,产生了救赎的计划。上帝要救的人,也就是那些偶存延续到永存、有上帝形像的受造物,但这些人到底是凭什麽得救呢?这个题目就开始进来了 -- 「神的预定与人的自由」。

恶的产生 

    现在我们要开始思想另外一个重要的题目:这位上帝不但是永存自存,是真理的本体,也是与他自己其他本性中间的道德相配合的一位神 -- 神是公义的,神是圣洁的,神是良善的,神是慈爱的,神是信实的(还有其他本性,但今天不提,我暂时在这几个与道德相关的范围中间提到神的本性)。那麽,神什麽时候开始圣洁呢?我问你,神需要有一个圣洁的开始吗?不需要!因为神是自有永有的,所以他一切的道德本性和他的自有永有是相配合的;神从永远到永远是公义的,神从永远到永远是圣洁的,神从永远到永远是慈爱的,神从永远到永远是良善的,神从永远到永远是信实的。当他的主体性与永恒性、他的道德性与永存性总配合时,上帝是有位格之真理的永恒本体,上帝是有位格之圣洁的永恒本体,上帝是有位格之智慧的永恒本体,上帝是有位格之良善的永恒本体,上帝是有位格之信实的永恒本体,上帝是有位格之慈爱的永恒本体。从永远到永远,他是爱;从永远到永远,他是善;从永远到永远,他是圣;从永远到永远,他是义;从永远到永远,他是信实;从永远到永远,他是智慧。这样,我们就看见智慧的永恒性、爱的永恒性、圣洁的永恒性、良善的永恒性。。。这所有神的本性和神的永恒性。善是永恒的,因为上帝就是善;圣洁是永恒的,因为上帝是圣洁的;爱是永恒的,因为上帝就是爱;信实是永恒的,因为上帝是信实的;智慧和公义是永恒的,因为上帝是智慧、公义的。他是义的本体,他是善的本体,他是爱的本体。 

    如果善是永恒的,恶又是在哪里?恶是在永恒中,还是在暂时中?恶是在永存中,或者在偶存中?恶存在不存在?你怎麽知道恶存在?是不是因为你常作恶? 恶的存在是一个事实,恶的存在是一个社会现象,恶的存在是一个良心的控告,恶的存在是你生命的一个记录,恶的存在是社会中间许多人共犯、共知的一个错误。那麽,恶的存在到底是不是一个本体性的存在?恶的存在是不是永恒性的存在?恶到底是存心自有永有中间,或是存在于被造的偶有中间?

    「善是存在的,所以恶也是存在的;善是永恒的,所以恶也是永恒的。」这样对不对啊?不对!谁给你这样的权柄,这样不公平地对待善与恶?「既然善是永恒的,为什麽恶不可以也是永恒的?」因为只有上帝是昔在今在永在的,只有上帝是自存永存的,只有上帝是自我成全、自我满足的,只有上帝是没有开始、没有结束的;而其他一切事物都是因他的创造而有始有终。所以,被造的自然、其他被造的生命都因上帝的创造而存有,又因他的审判而结束。 

    当上帝命立就立、说有就有,他创造万有的时候,就成为被造之物的开始;当上帝审判万有、甚至消灭万有的时候,万物就因为他的怒气而消灭、因为他的审判而结束。所以,这些偶存者和上帝自己永存的本性是绝对不一样的。既然上帝自己是永存的本身,而他又是善的,因此善是永存的;那麽,恶就不是上帝的本性、不是从神来的。这样,上帝在本性中间就不可能有善恶共存的永恒性。「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各样全备的赏赐都是从上头来的,从众光之父那里降下来的」(雅一:17),所以上帝是善的永恒本体。那恶从哪里来呢?你只能说,恶是从偶存的被造物产生出来的。你从全本圣经的启示明白,在你的信仰中间,绝对不可以把恶与善等量齐观,你不能把恶当作永恒者。这个观念从奥古斯丁(St Augustine , 354-430)的时代已经有非常伟大的发现,我相信这些思想得最深刻的教父们,他们都真正明白圣经精髓中间最重要的本质。感谢上帝!

    你若问:「如果我把『善是永恒的』推想到『恶也是永恒的』,这有什么不对呢?」这样,你就掉进二元论(Dualism)的异端里面去了;基督教不可以接受二元论,基督教不可以把善恶等同,也不可以把恶当作是永恒的来看待,因为只有神是永恒者。 

    现在我们要讨论这个问题:恶从哪里来?恶是在偶存性里面、在受造界中间产生出来的,不是原有的、不是永有的、不是恒有的,是在神许可中间所产生出来的。在哲学里面这叫做「产生论」;换句话说,「恶」本来是不存在的,后来因为某一种状况、某一种时机、某一种自由的误用而产生出「恶」来。 

    圣经上有没有说「恶是产生出来的」呢?(明白圣经并不容易,那种只按字面明白的,叫做「词句意义的明白」;但是,能将灵意、将精意贯彻始终,对于圣经的总原则有全面性的了解,从其中知道神的智慧是怎样安排的,那种明白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当我们认为神预定一切的时候,天土教就攻击基督教,说:「这种神学最后必定会推论到『上帝是恶的创造者』;如果你们不赞成『善恶二元永存』,那么,照你们所谓的『预定论』、『神的主权』来看,归纳的结果,你们就不得不说『上帝是恶的创造者。』」哇 !当他们一控告的时候,整个改教运动就受了很大的亏损。因为这对神形像的破坏是无法弥补的,这是从根基上动摇,产生了最致命的伤害。但就在这紧急的状况中间,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1483-1546)的朋友墨兰顿(Philip Melanchthon,1497-1560)为此钻研圣经,想要从圣经中明白恶到底是怎麽来的,结果给他找到了。 

    那些人说: 「如果不是上帝创造的,哪里有鬼?因为一切都是上帝造的;如果不是上帝许可的,哪里有恶?所以,恶一定是上命计划的,鬼一定是上帝造的。你们主张『神决定一切,凡事都有他的主权』,所以推到最后,上帝一定是恶的源头,上帝一定是罪的开始,他是一切恶事的筹划者,至少他是这些事的动因。」但在我们的信仰、在我们的圣经研究中间,我们察觉不出有任何的迹象能使我们相信上帝是罪恶的因,因为一切美善的恩赐从他而来。 

    圣经有没有说「除了一切美善的恩赐之外,丑陋的、败坏的、失败的、犯罪的也都是从上帝来」?没有。但是圣经上却出现这类的话:「。。有恶魔从耶和华那里来。」(参:撒上十六:14-23;十八:10;十九:9)你要怎麽解释?约伯记一开始就记载,当耶和华同他的众子在一起的时候,撒但也来到其中;耶和华就问它:『你从哪里来?』(而不是问:「你怎麽走错走到这里来?」)上帝说:「你看到我的仆人约伯没有,他行事完全、敬畏上帝、远离恶事,他实在很好很好,他对我有这样的心,你看见了没有?在地上做人很难的,而我竟然有这样一个果子。」魔鬼就和上帝打赌:「你有这样的果子就感到很骄傲吗?上帝啊,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赐福给他,太太漂亮,事业成功,儿女成群;你试试看把他的孩子拿掉,试试看让他遭遇灾祸,试试看使他生意失败,看他还要不要敬畏你?」上帝说:「好!我把他交在你手里。」这里是暗示神的主权有所让步,你懂吗?「我把他交在你的手里」,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这是不是上帝计划恶事?是不是上帝许可邪恶的存在?是不是上帝放弃自己总经理的身分,由「总经理」变成「四分之三经理」,然后把这最重要的四分之一交给魔鬼管一下,看看结果怎麽样?「你说,他是因为我爱他、给他福气、给他成功、给他顺利才有这样的信仰,他的信仰是建立在蒙恩的基础上。好!如果是这样,我现在交给你去试探他!」魔鬼就到约伯那里去试探他。而撒母耳记上第十六章也提到「有恶魔从耶和华那里来扰乱扫罗」。

    所以,恶从哪里来?恶魔从哪里来?有很多人解释这节圣经说:「鬼和恶魔也可能从上帝那里来,因为它曾经站在上帝的面前嘛!约伯记提到,上帝和他的众子在一起,撒但就来到上帝面前。所以,天堂有一个小门专给魔鬼进出的,天使从别的门来来去去,而魔鬼就从那个小门来到上帝面前。」你是这样解释「在上帝面前」吗?撒但怎麽也来到天堂,在众子之中占有一席?又怎麽可以到耶和华面前,和他一同讨论,然后再从那边出来搅扰约伯?难道撒但「来到上帝的面前」就等于它「进天堂」了吗?

    你结婚的时候,牧师说:「我在上帝面前为你们证婚。」那你上天堂了吗?(你看,我们的头脑多麽受物质方位的影响,每次解经的时候,就用我们这个堕落的、有限的、被造的理性去了解上帝的真理,然后把上帝启示的道放在词句中间,按我堕落的理性所能了解的范围来解释。)「我在上帝面前为你们祝福」,那时候你在地上还是在天上?撒但「来到上帝面前」,就等于它「进天堂」吗?没有。撒但「来到上帝面前」,表示它做的任何事都需要上帝的许可。所以,这是以永恒者的主权,许可恶的存在和恶的产生,也就是「产生论」。 

    恶的产生是因为神的许可,那麽,「神的许可」和「神的旨意」是不是同一件事情?神的旨意、神的计划是出于善的动机,而神的许可是他自己的一个预定(preordination),让受造的偶存者有自由;所以,神的预定不一定等于抹煞人的自由,但人的自由没有办法影响神的预定。 

    到底神的预定和人的自由之间的关系要怎样调和呢?你把善的永恒性和恶的偶存性做比较:神的永恒性是善的本体的永恒性,恶的偶存性是受造之物在神主权之下被许可而产生的;一个是永存的本体,一个是偶然的产生。我们绝对不可掉在二元论里面,二元论先假设善恶共存,从永恒直到永恒,争斗不停,不能分胜败;所以在我的身体、在我的生命、在我的生活中间,我就成为善恶共斗、共争的战场。这是波斯宗教的看法,是第三世纪摩尼教的异端,也是奥古斯丁在二十到三十岁将近十年中间所犯的错误。凡接受二元论的人,是不明白圣经的;一个真正明白圣经的人,要把神的永存性和被造的偶存性提出来,把善的永恒性和恶的偶存性区别出来。否则,当你把罪当作一个永存的实体来抗衡上帝的永恒性时,你是高抬撒但、高抬罪恶、高抬不义、抵挡上帝,把它当作与上帝同等,这是冒犯上帝!今天我要很清楚地把神永存的善的本体,与偶存的受造物在神主权之下产生的恶分开来谈。恶不是永存的,恶不是永远自我存在的,恶是偶存的受造物在神主权许可之下所产生出来的。 

    怎麽可能产生出恶来呢?因为他误用自由。这样你就明白,当上帝造人的时候,他把自由给了人,让人在原先受造的状况中间,有一些自我意志所要行的事,乃是神主权所许可的;这就是人犯罪的意思,这就是恶的产生。 

    这几天所要讲的,有一些是我在过去的讲座和讲道中间隐隐约约提到的,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讲的这样精细、有系统地全盘托出,所以你们要一面听、一面思想,不要因为当中有一些困难的词句、有一些深奥的理论而使你放弃了,因为你一生中间能够有机会去思考神的奥秘,这是神的恩典,是你的福气。当你明白这些重要的课题和奥秘的真理,加以融汇贯通以后,你的信仰就牢不可破,你为主作见证的时候是非常有力的;你每次传讲上帝的道、解答问题的时候,你就能斩钉截铁、有把握地将你盼望的缘由告诉人。愿上帝赐福给我们!

    最後我要讲一件事,当一个人在上帝主权许可之下做出一些违背他旨意和永恒的善的动机时,罪的产生就变成可能了。这也就是说,为什麽有罪的产生的可能,因为有神的许可。为什麽有神的许可呢?因为神把自由放在被造物里面,而被造物里面一部分有自由、一部分没有自由。我们从矿物、植物、动物到人做一个等级的比较:矿物完全没有自由;植物有生长的自由、没有移动的自由;动物有自然生长的自由,更有某些行动的自由;而人有最高的受造界的自由。所以,动物虽然有某些生物性的本能活动,但只不过是「被电脑程式化的机械性活动」(mechanical computerized activity)。动物的自由(或许不能用「自由」,这两个字)、动物的行动、动物的生活不过是一种机械性的本能活动,而人不是如此,人在一切的行动中间,拥有某种超过其他一切被造物最高的自由。但我们可不可以直接用「自由」这两个字,还值得探讨;因为「自由」这两个字本身有一个永恒自我由来的意义在里面,是相当高超的;所以,我们暂且说是一种被赋予相当特权的意志活动之自我意识 -- 马丁路德用了「被捆绑的意志」一词,而伊拉斯墨(Desiderius Erasmus ,1466 - 1536)则是用「自由的意志」;但是今天的基督徒没有好好深思熟虑,就用了「自由意志」这个词句。

    上帝创造人的时候,原本把这些被造、中性的意志活动的本能放在人里面,我暂且把它叫做「中性的自由」(the neutral created freedom);这种自由有产生罪的可能。按这个继续推论下去,几乎就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 上帝的主权也成了恶产生的原因之一。然而,上帝的许可才是使偶在性的人能产生恶来抵挡他的真正原因。 

    我们回到刚才天主教控告基督教的那段话,他们推出「上帝是恶的创始者」这个结论,而马丁路德的朋友墨兰顿在奥斯堡信条(Augusburg Confession) 里面用圣经的真理来批驳 -- 他引用约翰福音八章44节的话:「它说谎是出于自己。」,这节经文是「道」来到人间与曲解上帝真理的法利赛人之间的对话。这篇最重要的辩论记录,论到神的真理、启示以及旧约的道,是基督对整个犹太文化发出最深入、最深刻、最严厉的批判;在这个批判的话语中间隐藏了很多我们很难了解的话。耶稣说:「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魔鬼,你们父的私欲你们偏要行。它从起初是杀人的,不守真理,因它心里没有真理。它说谎是出于自己;因它本来是说谎的,也是说谎之人的父。」因为神本来就是善的,撒但本来就是说谎的;神是众光之父,撒但是说谎之人的父。在这里,耶稣基督点出了「恶」的最重要原因 -- 它说谎是出于它自己。全本圣经最重要的关于恶的源头就是这一句了。 

    我们常常以为耶稣讲的话很简单、很普通,但它指明恶的源头是从哪里来的,它提到最先的起因 -- 「它说谎是出于它自己」,就没有再追溯下去。「它说谎是出于它自己,」,所以撒但是恶的源头,撒但是恶的起始者,撒但是说谎的本体;它说谎是出于它自己,它说谎不是因为上帝给它自由。我们今天常常做出一些结论,连带地把上帝拖累在其中,而我们就在神的启示中间清楚看见,不应当是这样的答案。这节经文告诉我们:恶是产生的,说谎是出于撒但自己;恶不是永恒者,撒但不是自有永有的;因为上帝是善的本体,上帝是自有永有的。所以你不能把恶和善同样当作永恒、自存的,因为上帝才是善的自有永有者,恶是从偶在的撒但产生出来的,你明白吗?如果上帝没有把撒但造成有自由的,它怎麽可能因误用自由而犯罪呢?所以,撒但的恶出于它自己,撒但的说谎出于它自己,不是因为上帝把自由给了它。 

    为什麽上帝要把自由给人呢?怎麽样去解释「自由」呢?这是第二课要思想的。我先讲到这个地方,我们低头祷告:

    「主啊,我们感谢赞美你!在我们这被造、有限、堕落的理性中间,你向我们启示了真理,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凭着自己想出「真理是什麽」;你既然把我们造成有可能明白真理的潜在能,你又乐意把自己启示给我们,我们就因为你的启示而明白真理,我们感谢你!如今我们仍仰望你,求你继续对我们说话,继续向我们施恩,藉着同一位圣灵(也就是启示先知、使徒的灵)光照我们的心;使我们流浪的理性,因为回到你真理的启示中间,我们得着亮光、我们得着悟性、我们得着丰盛真理的明白,求你垂听我们的祷告。你既然赐福了我们第一堂的聚会,我们把下一堂的聚会也交托给你,求你继续坐在宝座上施恩。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求的,阿们!」

第二章 - 人的自由